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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英國海外志願服務社派遣蒸烤箱的第一批中國籍志願者,劉潔在尼日利亞幫助當地受艾滋病影響的婦女和兒童

  劉潔是支票借款當地唯一騎自行車的“老外”

  “哪怕是只聽到一小段音樂,他們都會快樂地跳起舞來。”這是劉潔對當地人的汽車借款印象
  從某種意義上說,汶川大地震造就了中國“志願者元年”,成為歷次災難中的一抹暖色只是,聚光燈下的志願者越來越受到人們審視的目光,投身公益事業,僅有一時的激情遠遠不夠32歲的中國姑娘劉潔在非洲G2000的志願者經歷,或許會給我們一些理性的啟發
  劉潔第一次踏上非洲,是她30房屋貸款歲那年。三十而立,她要去做一件大事。
  說到非洲,人們會聯想起旖旎的風光、多元的文化。可劉潔不是觀光覽勝的旅行者,在非洲待了整整一年,她甚至連一個著名景點也沒去過。
  作為英國海外志願服務社(VSO)派遣的第一批中國籍志願者,劉潔在尼日利亞幫助當地受艾滋病影響的女性和兒童。
  騷亂突如其來“女漢子”選擇留下
  落地尼日利亞機場那天是2011年3月7日。可劉潔沒有料到,全新的生活剛剛開啟,首先卻遭遇了一場騷亂。騷亂是從當年4月尼日利亞總統選舉後發生的,超過800人在騷亂中喪生,暴力活動席卷了該國北部的12個州,其中比較嚴重的一個城市是卡杜納。
  卡杜納正是劉潔還沒站穩腳跟的地方。這是尼日利亞北部的一個大城市,相當於中國的省會,只是看上去“就像咱的鄉下”,有富人區,更多的是土街土屋的貧民窟。
  劉潔被緊急安置在一家小旅館里躲避騷亂。來非洲之前,她有所耳聞,也接受了志願者組織的培訓,比如可能遭遇綁架、搶劫。VSO迅速征求劉潔的意見:回國,還是繼續待下去。
  已經在旅館待了一個星期的劉潔說,“我要留下來”。這句話讓VSO北京代表處的志願者發展官員沈爍印象深刻,“她真是個女漢子。”“女漢子”劉潔是八零後。起初,家人並不同意她去非洲做志願者,一個姑娘家,跑那麼遠,能不擔心麽。
  劉潔笑稱“獨生子女總有辦法對付家裡的反對聲”,她的策略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最終,“談判雙方”相互妥協達成一致:可以去,但期限是一年,一年就必須回來。騷亂的突然發生貌似要中斷這一切。劉潔卻只是在事後很久了,才上網悄悄搜索了一下:相關騷亂的新聞報道似乎不多,“再說我的家鄉有些偏遠,可能家裡就沒聽說吧”。
  劉潔的家在黑龍江佳木斯,母親是護士,所以她“自小就會測血壓、量體溫啥的”。大學就讀於佳木斯醫學院的臨床醫學專業,2005年畢業曾在中國疾控中心工作。多年以後,有人聽說她是辭了這份工作去做志願者,有些驚訝,也頗為佩服。
  劉潔卻不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她與志願服務的結緣,始於大學一年級。那是暑假,學校組織大學生“三下鄉”服務。
  在這之前,劉潔“根本不知道到底什麼是志願服務,但還是作為一名醫學生,熱血沸騰地報名參加了。”連續三年,在一位熱心公益的老師帶領下,劉潔每年暑假都去一所鄉下的小學服務。
  自小在城市長大的劉潔,雖說此前去過農村,但沒有過生活接觸,猛然看到“那麼小的孩子要離開父母住校,寢室的條件又是那樣差”,這讓劉潔隱隱感覺到志願服務與她的將來連接起來。“原先以為極度貧困離自己很遠,親眼看到了,就想做一些事情。”
  2006年,當劉潔開始接觸VSO,發現它的理念“分享技能,改變生命”,與她的實踐感觸不謀而合。一個人無法改變他的出身,但可以“授之以漁”,從而改變他的命運。
  儘管目睹了非洲遭受艾滋病影響的女性和兒童,也親眼看到了因暴亂而燒毀的房子、汽車,劉潔還是留了下來。持續五六天的24小時宵禁過後,情勢並不安定,所住的小區晚上還在巡夜,而劉潔,已經開始她的志願工作了。
  得知招募志願者 “心跳突然快了幾拍”
  VSO是致力於通過志願者行動消除全球貧困和弱勢的國際民間發展機構。“我們相信只有人能帶來持久的改變,通過派遣有專業技能的志願者去欠發達地區工作,傳授當地所匱乏的知識和技能,與當地的合作伙伴和社區共同努力,從而帶來可持續的發展。”VSO中國區首席代表陳婉芬女士說。
  劉潔正是這樣一位有專業技能的志願者。在中國疾控中心工作時,劉潔曾參與全球基金艾滋病項目,一直以來,她希望自己能為受艾滋病影響的人們多做些什麼。2010年,無意中看到VSO首次在中國招募海外志願者,劉潔記得“當時的心跳突然快了幾拍”。她投了簡歷,又接受了電話面試,參加了評估日活動,接著,就是等待崗位匹配。
  事後,劉潔淡然地以為“整個過程不可思議的順利”,其實,是她具備的專業知識和能力、開放積極的心態、良好的交流技巧,以及較強的適應能力,這些優秀的綜合素質符合公益崗位的嚴格要求,才能從202名申請者中成為最終合格的幾人之一。
  能被VSO遴選為志願者,並非易事。許多志願服務機構在選拔志願者時並沒有具體的要求,似乎只需要服務熱情就足夠了。但VSO不是這樣,就以劉潔擔任的醫療志願者崗位來說:年齡26至65歲之間,具有研究生及以上學歷,至少有3至5年專門從事臨床醫療工作的經驗,能使用英語工作,有意願並能夠到其他發展中國家生活6個月至兩年。
  即便全都符合這些條件,但要辭去像醫務工作者這類相對穩定且競爭性大的職業,可能很多人就望而卻步了。劉潔很堅決。最初,劉潔自己選擇的服務地是肯尼亞,她知道這是非洲的旅游勝地,有國際機構,條件可能會好一些。一年以後,當她結束尼日利亞的志願服務回國,途中去看望一個也是志願者的朋友,繞道肯尼亞,才發現“那裡真是好啊”。劉潔只能苦笑,“有了尼日利亞的經歷,再惡劣的生活都能扛得住。”本來麽,她到非洲就不是去玩的。
  難民營里的可愛笑臉 可能正遭受艾滋侵襲
  尼日利亞是非洲人口最多的國家,1.7億人口中,有高達70萬青少年攜帶艾滋病病毒,而缺乏預防知識是艾滋病泛濫的重要原因。
  劉潔是作為VSO的志願者,在尼日利亞卡杜納市的一家公益機構SHED(SupportHealthandEducationDevelopment)擔任艾滋病項目管理顧問,她是該機構唯一的中國籍志願者。她的工作,是從服務的三個社區選一些志願者,給他們培訓艾滋病防治知識,然後由這些志願者主導,在社區展開艾滋病防治服務。卡杜納市的穆斯林社區較多,女性大多都留在家中,很少有機會走出門瞭解艾滋病防治知識。劉潔他們特別鼓勵女性志願者參與,基本保證每個社區都有三四名女志願者骨幹,“這樣,她們就能把預防知識傳播給很少走出家門的女孩和年輕母親”。
  SHED組織了8期培訓,劉潔和同事們以及24名當地誌願者隨後在社區展開活動,每個星期會舉辦一次艾滋病感染者的聚會,“有的女性感染者會帶著孩子來”,向他們宣傳艾滋病防治知識、反歧視、艾滋病自願咨詢檢測以及派發安全套等工作,還走訪了1200多名兒童,資助其中500名特困者讀書。
  “其實以前有的知識當地的志願者也講過,但我們這些‘老外’講了,他們就特別信。”劉潔就很有成就感。卡杜納城不大,卻有幾十個中國人開礦、開餐館,大伙漸漸熟悉了,想一起做點什麼。劉潔想起了那些笑臉。那是暴亂後,在卡杜納的一個難民營里,嬉戲的孩子們的笑臉,忙著生火做飯的女人的笑臉,清掃營地的志願者們的笑臉。“哪怕是只聽到一小段音樂,他們都會快樂地跳起舞來。”黝黑的皮膚、潔白的牙齒,還有簡單的快樂狀態,映襯出的笑容是那般燦爛。可實際上,他們可能正遭受著艾滋病病毒侵襲。
  她提議說,不如辦個圖片展吧,讓更多的人瞭解尼日利亞,來幫助他們。2011年12月,正在進行世界艾滋病日紀念宣傳活動的當口,圖片展在北京舉行,SHED的負責人Aisha也應邀來到中國,交流中尼兩國的NGO(非政府組織)發展。寒冷的北京讓她無法適應,但她對劉潔說,“中國人和尼日利亞的天氣一樣熱!”
  劉潔覺得值,圖片展最終為尼日利亞受艾滋病影響的孩子籌得了1600美金。劉潔想用這筆錢,給當地打一口水井。
  每月補貼不到3千隻夠生活
  沒去非洲以前,劉潔並不知道將會遭遇怎樣的情形。VSO每月提供不到3000元人民幣的補貼,只夠在當地的生活。她常常設身處地地問自己,如果我是當地人,會怎樣活下去。
  卡杜納市的城市基礎設施並不完備,通電通水,卻時斷時續,貧富差距很大,有錢人在家中儲備著柴油和發電機,沒電了就自己發。
  劉潔的住處條件相當於當地普通人的標準,“有水龍頭,只是常常停水。”除了吃水,洗澡是個大問題。偶爾有水了,得趕緊用大木桶接了。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事——城裡只有一條公交線路,運營時間非常短,幾乎所有的出行都要靠摩的。從住處到工作的社區,往返成了個大問題。
  考慮到安全,劉潔請當地朋友幫忙買一輛自行車。誰知遍地摩托車,很少有自行車,而且價格奇高,因此是當地富人家孩子才騎。忙活了一周,終於花了約500元人民幣買了一輛二手女單車,還是國產的鳳凰牌。這輛自行車讓全城的人在短短幾天時間里都認識劉潔了。因為她是唯一在這裡騎自行車的“老外”,還是個女的——要知道,當地女性是不能隨意在外拋頭露面的。
  兩周後,劉潔的體力撐不住了。她又開始想別的辦法,“我要騎摩托!”幾乎所有的當地朋友都反對她的這個計劃,從古至今,當地從來沒有一個女性騎過摩托車。劉潔一笑,“那就從我開始吧!”她說服了同事和朋友,終於買到了一輛女式小摩托,花了2500元人民幣。
  劉潔想申請個駕照,但當地警察局說沒地方考,不過,硬要辦照,可以直接花錢買,於是她花了250元人民幣買了個摩托車駕照。
  就這麼的,劉潔又成為當地唯一一個騎摩托車的女性。只是她的車技並不好,每天騎行在路上,認識不認識的當地人都會主動跟她打招呼,尤其是那些摩的司機,遠遠地就大喊,“快閃開!女人!”
  有一次,劉潔拿著當地朋友手繪的地圖,東繞西繞,獨自騎了一個小時的摩托車,去一所偏遠的小學普及志願知識。當她滿臉塵土出現在小朋友面前時,那些孩子們送給她一個綽號——“摩托車女皇!”
  僅有一時的激情遠遠不夠
  認識劉潔以及瞭解到VSO,是個很偶然的機會。上個月中旬,記者在北京採訪時,無意中“撞進”了VSO舉辦的一場信息分享會。當時,有五六十名網友聽取了VSO工作人員的解說,劉潔也現場講述了自己的經歷。本月上旬,VSO又在西安舉辦了一場分享會,吸引了十餘名西安的志願者參加。
  相對於國際志願者公益事業發展,中國的志願者集中亮相於2008年,他們是國人在5·12大地震記憶中的一抹暖色,被賦予了前所未有的褒揚和光耀。那一年,也被稱為“志願者元年”。幾年來,志願者群體迅猛生長,在一個個災難中出現在公眾視野,也在一個個平凡平常的環境里默默堅守。
  但隨著越來越多的自我審視,志願者認識到,投身公益事業志願服務,僅有一時的激情是遠遠不夠的,還必須具備專業的技能、豐富的經驗、科學的培訓等綜合素質,才能在公益崗位上發揮最好的作用。或許也由於這些原因,VSO志願者的平均年齡是46歲。
  而這些,正是VSO有別於其他一般公益組織的地方。在過去的五十多年裡,已累計有4萬人通過VSO參與了國際志願服務。如今每年還有約1600名VSO國際志願者活躍在項目地區,與當地人分享技能。
  隨著中國舉世矚目的發展,VSO在中國重新定位,招募中國志願者走向海外,劉潔就是其中出色的一名志願者。
  2012年4月,劉潔結束了在尼日利亞一年的工作回國。劉潔認為“分享”是國際志願者服務的精髓,與世界分享了自己的經驗和技能,改變生命的同時,自己收穫更多。
  非洲一年已經改變了劉潔的人生——今年9月,她正式加入VSO,從一名志願者變身為志願者事業的一名工作人員,目前擔任國內志願者項目經理,把國外的專家志願者引進到中國,在教育、健康、環保等領域提供服務。
  劉潔每天依舊忙個不停。回到熟悉的北京,卻時時有幾分陌生感。“有時想起在非洲的日子,會有那麼幾秒鐘不能呼吸。我想我還要回到非洲去。”
  VSO志願者說
  VSO,英國海外志願服務社,是一個通過志願者的行動來消除全球貧困和弱勢的國際發展機構。從1958年成立至今,VSO已經向非洲、亞洲、加勒比海、太平洋地區以及東歐一些最貧困的國家派遣過數萬名有經驗有技能的志願者。自1981年以來,VSO通過其在中國的代表處向國內派遣了750多名國際專家志願者,致力於教育、健康促進、扶貧等工作,並自2010年開始從中國內地招募赴海外工作志願者,目前已有16名中國志願者在非洲和亞洲的發展中國家工作。
  “我最深刻的感受就是:在試圖積極改變別人的同時,自己也在被積極改變著;在認識另一個世界的時候,也在深刻認識著自己的內心。”
  ——在加入VSO之前,郝陽曾在一家國際組織從事性別平等和婦女賦權工作。2012年3月,赴尼泊爾志願服務一年,任性別和能力建設顧問。
  “你看,山還是山,水還是水,窮還是窮,並沒有什麼立竿見影的改變——我所做的最大的意義,是埋下一顆希望的種子,或許兩三年或許九十年,當春雷震動春雨傾灑的時候,這顆種子自然就會發芽成長,長成一棵樹。”
  ——來自上海的章毅畢業於復旦大學計算機系,曾在某事業單位工作,與朋友經營過公司。2012年2月赴孟加拉國志願服務6個月,任管理信息系統顧問。
  (原標題:中國志願者在非洲(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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